第74章你做得很好
那匕首，抓在周远帆手上不到三秒，周远帆就在这压迫的局势中，毫不犹豫地结束了地上那扭动的生命。
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说真的，他死了还比较轻松。
那人对他的果敢发出赞赏。
伸出手，戴着玉版纸的手拍了拍他还带着热血的脸，赞赏道：
“你做得很好。”
凑得近了，周远帆闻到那人身上的檀香，像是常年念佛的人会沾染上的味道。
周远帆低着头，缓缓抬高视线，看到他一头的白发。
说实话，到了他这个年纪，多少都对衰老感到害怕。
周远帆见过很多他那个岁数的，用染发剂把自己的头发染黑。
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最怕别人看出他的老态，也最恨人提出来的人。
但那人不怕显老，也不觉得衰老会降低他的地位。
他不需要用一头黑发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他的存在就是权利的象征。
那天晚上回去，周远帆吐了，吐得昏天暗地。
在他小小的房间里，那些死去的冤魂挥之不去，叫他害怕。
后来，在那人的授意下，周远帆被打上了飞蚁的纹身，这一生，都洗不掉。只要杀了一个人，后面就很顺理成章了。
反正杀一个，和杀一百个，都没有什么区别。
周远帆隔岸观火，既清醒，又沉沦，日复一日，杀的人多了，也就不再害怕了。
他的灵魂一天天地麻痹下去，这世间的灯红酒绿都不再打动他。
那些漂亮鲜活的女人，在他眼里，只会具象化为冰冷的、饱受折磨的尸体。
直到那天，林珑冲进他的办公室，为着什么事情把辞职信啪地摔在了他的桌前。
她怒气冲冲而来，周远帆却为她眼底的火光而激动至战栗。
林珑是如此生动活泼，将生的气息带给他，给他早已麻痹的躯体至灵魂，都灌入一股春天的气息。
周远帆久违地露出发自心灵的笑，他伸出手去，握住她的肩膀：
“别激动，好好说，你叫什么名？”
“林珑。
我叫林珑。”
林珑，玲珑，七窍玲珑心。
和她多么般配的名字。
周远帆回忆到这里，终于从痛苦的僵死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死神最温柔的一刻，就是让你在死前，定格在你一生最爱的一瞬间。
火苗吞噬着建筑物，在这庞然的火势之前，人类显得那么渺小。
林珑站在李至孝身前，看着那轰然倒塌的房屋。
一同葬了周远帆。
林珑望着那火光，想着周远帆被烧毁的样子，心脏被抓住一样迟钝地痛着。
但她没有允许自己为周远帆流太多泪，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至少，表面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