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问到了,朱颜就知道沈渡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见来罗敷不答,沈渡吩咐:“景林,将解药毁一颗。”
“是。”景林瞬间将一颗解药用手碾成了粉末落在地上,又用脚踩几下彻底没了踪影。
“啊!”来罗敷目眦欲裂,神情癫狂,想走走不掉,想夺夺不回,眼底通红,呼哧呼哧喘气,知道不说不行了,这才道,
“当年沈士杰不愿意站队,又公然同情太子李重,反对女皇将李重从皇位上拉下来自己登基,但女皇登基后抚恤老臣,还叫沈士杰做了太子的太傅教导太子,故而沈士杰后来对女皇多有赞誉,可坏就坏在,这个沈士杰,”
来罗敷看一眼沈渡,目光一晃,
“他什么好事都想占个好名声,这怎么可能,又拥护太子,又拥护女皇,这些不说什么,可当时来罗织正在严查那些写缴文讨伐女皇的人,沈士杰却暗地里总是帮助那些文人开脱,给推事院使绊子,还同情那些被推事院审理的官员,总是写奏折为那些官员伸冤。”
“来罗织自然不会放过沈士杰,而且他做事向来利落,决定了就不会只是给个教训,他要叫沈府从大周国消失。”
消失,这两个字从来罗敷嘴里说出来何其简单,朱颜紧撰沈渡的手,见沈渡面色平静,眸子里却暗涌翻滚。
管控大内阁多年,沈渡深知如何审讯最能叫犯人开口说真话,后面沈府的下场不肖来罗敷说,他也知晓,但现在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他斜睨景林,景林立马又抓起一颗解药碾碎瘫在手心一点一点让解药落在地上。
来罗敷发狂:“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虚言,不要再毁解药了,不要。”
很好:“那就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又有谁参与其中。”
来罗敷瑟缩一下,那一点小心思被沈渡看透,不敢作假,背脊紧绷:
“原本来罗织是想利用沈府给李党的那些人包括太子按个莫须有的罪名一网打尽,但李党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舍弃了沈士杰,将他推出来做个顶罪的羔羊。”
“沈府罪证搜集后,来罗织有去问过女皇最后定罪的尺度,女皇一并交给了来罗织,躲在了幕后。”
“你说的当真?”沈渡神色森然莫测,深眸幽暗,辨不清颜色。
来罗敷得意道;“自然是真的,你当女皇看不清真相就真的相信了来罗织编织的罪名?还有李党那一帮家伙也是小人一窝,关键时刻放弃了整个沈府,几百口人,就为了拥立一个废太子。”
“住口,”沈渡心口起伏,眸底深红,情绪难以自抑,见来罗敷言露嘲意,沈渡嘴角勾起薄笑,轻拍朱颜手背,抽回意识,冷声道,
“罪证是谁提供的?”
来罗敷短促笑了下,很快面目扭曲被疼痛淹没,等不及道:“是火蛾党,火蛾党提供的,神不知鬼不觉。”
沈渡眼底的怒意再也压不住,拳头微攥,死死盯着来罗敷,不等众人反应,提起来罗敷衣领掼在地上,只听“噗”的一声,自来罗敷口中吐出一口脓血,在灯光下晃动。
“呵呵呵,诸生笑飞蛾扑火,竟不知身为蜉蝣朝生暮死不如轮回,飞蛾历火不死轮回重生。”
来罗敷全身似被浸在火里面灼烤,每一块肌肤都火烧火燎;可又似被冰水泡着,冰寒刺骨,她蜷缩得更加厉害,环抱着自己,丝线已经把她包裹起来,只需要再等待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会彻底结蛹。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素光的眼角不可察觉的湿润,赶紧抬手抹去眼泪,朝沈渡看去。
沈渡还要再去,被潘驰拦腰环抱,死也不松手,朱颜上前,一巴掌狠打在沈渡脸上。
清脆声响起,内卫们看呆了。
在奔溃的边缘找回自己的神志,沈渡愕然看向一脸怒意勃然的朱颜,呢喃:“夫人……”
眼底隐有薄雾。
朱颜心疼,捧起他脸:“大仇未报,莫敢忘。”
沈渡本也不是情绪外露的人,瞬间恢复冷然,掰开潘驰的手,走过去来罗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