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谦之苦笑一声,“公子真的有勇气放弃现在的一切吗?如果真的要彻查当年的事情,就必须要将现在眼前所看到的所有事情推翻,值得吗?”
沈渡的眸子眯了眯,莫谦之虽把话说的很严重,但他也深知这并不是在夸大其词。
嘴唇张了张,不知道该不该接着问下去,而莫谦之见沈渡还要再问,又连忙说道,“沈大人现在已经成家,不能只顾自己一人之事,还要为沈夫人多做考虑呀。”
一语击中心头。
不得不说,现在的朱颜确实是他的软肋,他就算不为自己的着想,也得为朱颜以及整个朱家着想。
见事情有所转折,莫谦之再次接着言道,“大阁领可是要三思啊。”
刚才还称呼他为公子,眼下又称呼他为大阁领。
真不愧是混官场的人物,说话分寸莫谦之拿捏的十分到位。
沈渡眉头紧锁,没有即刻回答莫谦之的问题,而这时,莫谦之才稍定神闲,
“下官已经写了折子上奏女皇,希望女皇能够派推事院的人过来代替大阁领查案,原因也不为其他,只因半面鬼的案子多年不见头绪,大阁领继续调查下去也只会无功而返,我与沈家既有情分在先,自然不想看到大阁领失去女皇的信任。”
莫谦之言辞恳切,沈渡听的差点都要感动了。
他处处为自己着想,这还真是难得的情分。
沈渡看了看他,似乎是找不到任何的由头来说他的不是。
眼眸一眯,冷问道,“既然莫大人处处为我着想,那为何在宴会之上要与我那般生熟?”
莫谦之连忙拱手,
“沈家的事情已经过去多年,而如今公子的身份已经非同一般,下官自也领教过官场上的水深火热,只想安稳度日,不想在与公子攀上其他关系,让公子难做,故而当着大家的面疏远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沈渡没有接话,只是眸子中泛起了异样的冷意。
莫谦之察觉到了沈渡的变化,不慌不忙的接着说道,
“当年公子充入掖庭,受尽了苦楚,而这归根到底也都是官场是非,才牵连到了公子,从那个时候起,我便不希望公子与官场有任何的牵联,却不曾想,几转周折公子还是入了女皇的眼中,木已成舟,下官也只能尽力保护公子。”
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事事都为沈渡着想,而且还拿当年的事情主动贴近关系。
沈渡只是冷冷地听着,表情上并无变化。而且心底深知自己的立场。
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对于这些阿谀奉承,他早已听得厌倦。
他与莫谦之多年不见,莫谦之先是在宴会上疏远与自己的关系,从而又让自己放弃报仇,现在又拿当年的事情故意贴近,这一盘棋还真是下得滴水不漏。
若是换作常人,怕是心底早已动摇,但沈渡不同,他既受得了掖庭之苦,又承受得了家族蒙冤之痛。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撼动他坚定的决心。
莫谦之不再说话,毕恭毕敬地站在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