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答完,指了指靠近坑最近的一支竹子大约三尺八寸左右的地方,道:“那个位置有一道土痕,是泥水飞溅而致。西明寺内竹乃是黄槽竹,雨后一日可长一寸至二寸。溅痕直对尸坑,痕迹下厚上薄,是当日所造成无疑。”
她说完,景林和内卫都愣了好半会儿,有人还抻出脖子去看留下溅痕的竹子。
沈渡微哼了一声,似乎有笑:“陈瘟还会教你这种东西?”
“师傅不会。”朱颜把腰间的花解下来,“我娘爱竹,父亲好种花,帮过几次。”
沈渡毫不好奇,内卫府的累累长牍里,除了朱父的爱好外,还有的是朱颜不知道的另一个父亲。
沈渡有兴趣的是,朱颜为何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夫人不是讨厌我?”
接亲到现在有好半日了,沈渡还是第一次叫她做“夫人”。
虽然是用讽刺的语气。
他记不得她了。
朱颜看着双手上的土痕,意想之中又失落道:“我只想尽早破案,将凶手抓获,下狱审理,是刑部之责。”
“是么。”沈渡嘲笑道,“夫人不过刑部九品书令史,区区一个芝麻官,也懂什么,刑部之责?”
语气轻佻漫不经心,这是实打实的刺她了!
朱颜抬起头,那些拐着弯骂人都不见脏字的脏话呼之欲出,沈渡却悠悠道:“你知不知,内卫府为何插手刑部之事?”
沈渡伸手,勾起她鬓边一缕流苏搅在手里,用流苏缠绕的指尖碰了碰她的脸,冷笑道:“因为此事涉及梁家内务,很可能是梁家二房杀害长房嫡子,可不巧,陛下偏要保梁家二房。”
“小小一条池中鱼,进了江河,偏安一隅也就罢了,钻出来,你是想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