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希飏在做什么、嘴上在说什么,她的心里永远门儿清:谁是重要的,什么事情最要紧。
她历来拎得清。
宗政禹给她讲了颜沛说的,看着她平静的眉眼,没忍住抬手抚触而过,道:“他说帮你,其实是帮他自己。”
“我知道。”希飏笑道:“他什么都没说,欢喜楼的局势我也不清楚。但我就住在欢喜楼,还有骤风这个顶级暗影,听到一点风声,也不稀奇的。”
她抬眸瞧他,道:“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最怕的就是互相没有价值。说什么真心对真心,都是不长久的。所有的真心,都会经过年岁的增加、经历各自人生转折点的不同,而发生心态上的变化。这世上最不稳定的,便是人心。”
因此,她从不相信永恒的感情。
包括亲情、友情,更包括爱情,都不可能永恒。
一如她相信爱情,但不相信恒久。
想要恒久,就要经营。
如何经营?
彼此之间的价值:今天你需要我、明天我需要你。
见她如此通透,宗政禹笑了笑。
有这样的妻子,他似乎完全不用担心她过不好日子,永远不用担忧自己的后方不安宁。
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他永远可以相信:有希飏在后方,他将毫无后顾之忧,完全可以铆足了劲儿向前冲!
他的心里,涌动着从未有过的激越浪潮,捏住她的手阻止了她搓揉的动作,道:“若何时我的心做不到稳定,你就把我毒死。”
希飏:“???”
这是他对他自己都没有信心的表现?还是,太有信心了?
面对她疑虑的眼眸,宗政禹微微勾唇,道:“我开始认同你说的,人永远不能保证自己的未来,但,可以抓住现在。”
她不擅长未雨绸缪,不喜欢谋定而后动。
抓住现在,享受现在。
他一开始不能理解,但如今逐渐认同了。
质疑希飏、理解希飏、成为希飏。
希飏明白了他的意思,噗呲一笑,道:“行,如果你什么时候变心了,在发现的最初,我就把你毒死!”
两人相视而笑。
希飏给他把腿上的伤处都揉搓了一遍,问:“还有其他地方吗?”
宗政禹答道:“腰上应该有一处。”
解开他的衣裳看到腰上的红,希飏唇角一抽:“你俩都够损的。”
一个净往脸上揍,一个只攻下三路。
宗政禹坦言:“谁让他要吹嘘他长得好看。”
希飏眨了眨眼睛,明白过来了:“你难道跟他吹嘘你很行?”
宗政禹道:“没有,我只是说他不行。”
希飏:“……”
行叭,你们高尚,我只是你们y中的一环!
跟小学鸡似的!
她把药酒倒在掌心搓热,给他揉腰上的那块红肿,笑问:“采访一下,昔日死对头变成盟友,是一种什么体验?”
宗政禹眸光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脸,答道:“只要他不撬墙角,其他无所谓。”
“你放心吧。”希飏好笑地道:“他在某些方面还是懵懂无知,对我是一种雏鸟心理。因为我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在这个世界里他对我熟悉,所以才会表现出这个样子。”
她说得十分理智:“他不是爱我,只是喜欢我。而这种喜欢,跟你喜欢我是不一样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宗政禹说这一句的时候,又快又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