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停云眼神一怔。甚至没有开口。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宁晚晚就已经明白了。
"果然...
她喃喃道,明艳的面容上浮现出如梦初醒般的神色。
当她得知子车皓渊与谢子阳竟然是同一天生辰后,她立刻想到,第三个三月初十代指的会不会就是贺停云。
但她的心中仍旧抱有一丝希望, 希望事情并非自己所想象的那般。
贺停云身份特殊, 也向来不喜欢与旁人议论自己的私事。因而就算是宁晚晚也不清楚他的生辰。
他入门的时间又尤其早,所以宁晚晚压根不会将他和其他两个师兄联系在一起。
亩:
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想相信。
宁晚晚垂眸, 将一切的情绪都掩盖在眼底。
很难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也许只有"复杂"这两个字可以囊括。其复杂程度,甚至超出了当年她得知自己穿书的瞬间。
若仅仅只是穿书,宁晚晚虽然身份尴尬了些,可她好歹仗着自己掌控剧情先机的机会, 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如今,这三个三月初十。
那紧随她身后如影随形的叶离,仿佛一盆冷水,将她彻底地浇醒了。
"怎么了?"
贺停云很快发现了宁晚晚的反常,皱眉道∶"有什么问题吗?"
宁晚晚苦笑了一声,无奈地∶"大师兄,若是我告诉你,二师兄,三师兄还有你,同样都是三月初十这一天出生的,你信吗?"
贺停云脸色微变,明显有些诧异, 又不怎么好看∶"我倒的确知道子阳的事情。但子车皓渊,他确是头一回听说。
宁晚晚说∶"这世间确实存在许多巧合,但这许许多多的巧合凑在一起,恐怕便不是巧合了。"贺停云眉头拧地更紧∶"你是什么意思?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宁晚晚却不再说话了。
她知道,这件事恐怕贺停云自己也是蒙在鼓里。都不过是棋子罢了。
与其再将更多的人拖下水,倒不如由宁晚晚自己一个人去解决。
"大师兄,恐怕我得离开了。"宁晚晚说。
以贺停云现在的遭遇,若她没有猜错,另一个人那里,估计也遇到了麻烦。
但贺停云却拦住了她∶ "等等。"宁晚晚没有离开,安静地等待贺停云开口。
其实两人现在的关系很尴尬,上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已经可以追溯到三十年前。虽然修真界日月如梭,时间流逝飞快,但实打实的三十年,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抹平的。
不过,就好像宁晚晚从前说过的那样。
现在的她与贺停云无仇无怨,并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只是当做一个曾经相熟的熟人来相处完全没问题。
更何况,贺停云的生辰再一步印证了宁晚晚的猜测,那就意味着,贺停云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恐怕也并非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
"晚晚,你还怪我吗?"贺停云顿了顿,忽然低声问道。宁晚晚一时哽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怪吗?最开始肯定是怪的。
但现在再去说这件事,好像已经恍若隔世一般,没什么讨论的必要了。
"都过去了。"她说。
她的神情很是平静,看上去云淡风轻,好似是真的不在乎了。
但对于贺停云来说,却无法不在乎。
他苦笑了声∶"我已经知道了你灵根破碎的真相。即使是这样,也不在平吗?"宁晚晚还是摇摇头。
"我不为自己曾经的决定后悔,每一个都是。"
为了守住贺停云的秘密而灵根破碎她不后悔;离开太一仙府,在问剑大会的擂台上打败贺停云,她同样也不后悔。
如果人的一生都在后悔。
那么她就泳远不会在当下做出决定。而做不出决定,就会停滞不前。
宁晚晚是宁肯后退也不肯停滞不前的性格。所以她不后悔。
"但我后悔了。"贺停云道。
他最后悔的事,一个是当初没有控制住自己,伤到了晚晚的灵根,害得宁晚晚多年修为无法提升;至于另一个,是属于他如今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心脏紧缩的程度。
两人都知道,这件事是他们之间的心结,也是宁晚晚离开太一仙府最主要的原因。但两人默契地都没有提起。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
宁晚晚重复道∶ "都过去了。"
贺停云却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一般,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没有过去。"